Underwater.

我將為你而歌
而沉默是我唯一的歌


……


最近想起一件小時候發生的事。

我住在台中，台中有個台中公園，公園裡有一個小湖叫日月湖。說是湖呢，其實也就是個大池塘。湖中間有個湖心亭，今年好像就要滿一百年了。說來真巧，這亭子的啟用的日子跟我的生日是同一天。不過這亭子不是我要說的重點，事情是發生湖上。

那個湖有出租的小船。有一次我們全家一起出來逛逛，到了公園就有人說要划船。幾個大人就各自帶了小孩去划船了。我跟我爺爺坐一艘船，印象中，好像我妹妹也在，我不太記得了。

一開始是我爺爺划船，後來爺爺要我試著著划划看，於是我接過了槳，划了幾下，對那時的我而言這個槳頗重，我一個沒拿好，槳就滑出了船外。我們本來還想試著過去撈它的，不過木頭做的槳，它卻只在水面上暫時漂了一下，就開始向下沉。綠色的湖水很濁，一下就看不到槳的影子了。我們還在原地等了一下看它會不會浮上來，結果並沒有。

後來我們怎麼回到岸上的我也不記得了，有沒有賠我也不知道。在我記憶裡，我只記得槳向下沉的那一幕，清清楚楚。

槳向下沉的時候，我的思緒也跟向下沉，沉入那混濁的水裡。我開始猜想這池水有多深， 而我是在看到槳向下沉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想法，還是之後回想的時候才想到的，我不記得了。我只記得這個問題始終伴隨著這一幕。

在那個時候，我想像也許那池水很深很深，比我們以為的還要深，而那槳就這樣靜靜的沉入深深的池底。池底，於是我想到在這一潭混濁不清的水下，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就這樣靜靜沉在水底，從以前到現在的，故意或是不小心的。而且也許在裡頭還有什麼奇怪的生物，或是迷樣的生態。

那時候的我想到這裡，就開始對這池水有了一點恐懼。現在我當然不會怕了，不過看到那個湖的時候我還是會想到這些，還是會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。

會想起這件事是因為我最近發現了一件事，就是我對"很深很深的水底"有一種莫名的恐懼。我不怕水，也不特別怕高，很深的洞穴這樣的東西我沒有特別的感覺，可是如果這樣的洞穴裝滿了水，光是想像我也知道我不喜歡。

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，不過我想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這種莫名害怕的東西吧，反正這大概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。

……

我在想……也許那支槳還靜靜的待在水底，啍著沉默的小調，慢慢腐朽。